山草小住(看简介看简介)

不接受催更,白嫖不配催更,嫌坑别看,不伺候。
不跟洁癖玩,没有耐心区分攻受,我说无差就是无差,不要你觉得。
不跟斯内普粉玩,觉得他人善良很伟大别人欠他债的统统移步别处,拉踩直接删除拉黑。
我搞一个角色/CP当然是冲着他们有搞头,难道还冲着他们的粉丝温柔善良宽容博爱不成。
别在我评论区跟其他读者聊天,想跟其他读者交流自己走私信,太吵会删评。
暴躁又懒,不顺眼的随手拉黑,不服憋着。
各种事项及旧文清点见“其他”合集。
一棵想要写世上所有的人物、关系和故事的草。

【HP】Cross Age(ADHP无差,时空穿越)

  

1.

哈利不确定是否存在比这更糟糕的时机。

“你他妈是谁?”阿不福思·邓不利多厉声喝问,他的拳头上还沾着血。

其中有一部分蹭到了哈利面颊上,他小心翼翼地擦了下脸,试探地活动下巴。他的口腔内侧肯定被槽牙磕破了,满嘴血腥味,牙齿可能也有两颗松动,阿不福思这一下使了十成力气。

年轻了一个世纪的巴希达·巴沙克(跟魔法史课本扉页上的年长妇人只有一点点相似)小跑来拉架,参加葬礼的寥寥几个宾客都在劝导阿不福思或震惊地窃窃私语,他们不知道兄弟之间或阿利安娜身上发生了什么,阿不福思为何在妹妹的葬礼上突然对哥哥发起攻击,或者阿不思怎么会让他成功。

以及,是哪儿冒出一个前额有伤疤的黑发年轻人冲到两兄弟之间,用脸接下年轻的那个邓不利多的拳头——尽管哈利的本意并非如此。说实话他也不确定自己的“本意”是什么,他离开邓不利多的画像,将老魔杖交给麦格教授请她放回原处,爬上格兰芬多塔,胡乱吃了几口克利切送来的三明治就昏睡过去,接着被刺鼻的煤油味熏醒。意识到所处的时空不对并冷静下来后,哈利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他在这个时代唯一认识的人所在地——颇费周折,百年前的英国各方面都大不相同——却不想正碰上阿利安娜的葬礼。

他理解阿不福思对哥哥的愤怒,他真的理解,但他就是不能眼睁睁看着邓不利多毫不反抗地被击倒,那个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设法帮助他人的人,表现得像是毫无意义地死在这里也无所谓。哈利明白实际上在弟弟的拳头碰到他之前,他就已经被击倒了,而且从来没能自那一击中真正恢复。

阿不福思还瞪着他,人们正变得越来越迷惑,大家很快会发现在场的人里没一个认识哈利。但比这些加起来都更难以忽略的是他背后那道视线,阿不思慢慢坐起来,调匀呼吸,但哈利还是听得出鼻腔中充满液体的那种呼哧声。

“我是……哈利·波特。”他迟疑了一下,最终还是报出本名。

“我没邀请过什么波特。”阿不福思眯起眼睛,“不管你是谁,给我滚开,少管闲事。”

“她在看着你们。”哈利只能想出这句话,阿不福思立刻上前一步,像是要连他一起揍了,他能听见身后的邓不利多也倒抽一口冷气,“我……对不起,但我想她的灵魂还没走远。阿利安娜是个温柔的孩子,对吗?”

 

2.

他和阿不思并肩坐在草地上,八月的阳光火辣辣地晒着两人的后脖子。从这里可以远远地看到邓不利多一家原先住的木屋,如果他们站起来,还能眺望山谷底部比一百年后小得多的小镇。尖顶教堂是镇子里最高的建筑,教堂下的墓地埋葬着邓不利多入土不久的母亲和妹妹,佩弗利尔家的祖先,将来还有哈利的父母。

“你得去找魔法部,我帮不了你。”邓不利多开口,他已经疏通了呼吸,但鼻梁还断着,听起来有点瓮声瓮气。哈利知道那个鼻子要过很长时间才能歪歪扭扭地自然愈合,不过邓不利多因为他的缘故少挨了一两拳,如果他能在这个时空中留下影响,邓不利多校长的鼻子将来大概不会像他记忆中那样歪——这个念头莫名有点滑稽。

“我想也是。”哈利揪起一根草,捏在两个指头间揉搓,“只是下意识地就来找你了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
“抱歉我不是你期待的那个人。”

“不,我是说阿利安娜。”哈利说,邓不利多明显地僵硬了一下,“我本来有机会赶上的,如果不是我反应太慢,动作太慢——”

“那与你无关。”邓不利多语气中那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比百年后更浓厚也更尖锐,“都是我的错。阿利安娜……”

就像一阵旋风席卷他的喉咙,红发少年的嗓音破裂了,他不得不中断话语,站了起来。哈利没有回头去看他,百年后的邓不利多也曾这么做,静静等待他恢复对自己的控制,为他保留尊严。

“你知道她的事。”

“我从阿不福思和你那里都听到过。”哈利回答,略去丽塔·斯基特的污蔑和诽谤,和他曾差点相信那些,“知道真相的人不多,我是其中一个。”

“但你还是认为我能帮你?”用傲慢的口吻掩饰受伤,这就是哈利从身边的同岁人那儿听出来的。但阿不思犹豫了一下,坐回原本的位置。

“说实话,我不知道。”哈利承认,“我没有具体记你的出生年份,只能估计你在这个时代还很年轻,但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,肯定能找出办法。即使没有,我也不想先采取找你之外的办法。”

“你对魔法部有什么问题吗?”邓不利多胳膊撑在地上,转头看他。

“多少有点吧。”哈利耸耸肩,“我可能是当面指责过两任魔法部长,还差点跟其中一个打起来。”

他不是故意让阿不思对此印象深刻。

 

3.

可以想象,这个邓不利多对自己的未来不怎么感兴趣,所以哈利讲了被选中的男孩。他不知道这管不管用,但在他还拒绝接受西里斯的死时,卢娜确实以自己的故事给他带来了慰藉。

“你当时才十五岁,”阿不思指出,似乎他不是年仅十八,而是比哈利那时候大好几十岁,“处境艰难,同时你身边的成人没有一个给了你足够的信心。你会去神秘事务司,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做得足够好到让你相信你不去也不会有人死掉。”

尤其是我,哈利听出话外音。“或许吧。我指责过邓不——未来的你把西里斯关起来,没有好好向我解释,而且指派斯内普来教我大脑封闭术。我也责怪过斯内普故意刺激西里斯,还有他从第一次见到我就毫无理由地针对我,导致我完全没办法信任他。我甚至恨西里斯,恨他为什么要闯进我的生活又匆匆离去,让我如此痛苦。但这些都不能改变是我决定去神秘事务司的事实。”

邓不利多皱起眉头,但没说出什么反驳,就又转过脸去。他的鼻子又肿又紫,比几小时前更严重,这使得他不得不半张开嘴巴呼吸。

“那之后我试了所有办法,甚至期待西里斯变成幽灵,但没有一种方法能找回他,有几天我坚信那是个噩梦。”哈利轻声说,“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接受,但有时候就是这样。没有谁故意想造成那样的结果,但坏事就这么发生了,无法挽回,责怪或怨恨任何人都没有用。”

“那不一样。”阿不思生硬地说,“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,你都是为了救你的教父,你拼上命去救他,而我……我……”

“你想让阿利安娜不用再东躲西藏。”

邓不利多闭上嘴,过了一会,他轻轻探索受伤的鼻梁,接着自我折磨般地尝试用鼻腔呼吸,听声音就知道他几乎吸不进什么空气。哈利不愿再看,四下张望,太阳快落山了,寒气降了下来,今晚阿不思不太可能回家,他开始琢磨他俩该去哪投宿,或许阿不思可以去巴希达那边。

“我是这么告诉你的吗?”他听见阿不思又问,声线很冷,像暑气下易碎的薄冰。

“不完全是。”哈利回答。

他们默默无言,直到夜幕低垂,繁星缀上天空。哈利开始怀疑阿不思根本就不打算找张床睡觉——那好吧,他在更糟糕的地方过过夜。邓不利多能挺过去,但他没法说服自己留下阿不思一个人。

“那是一部分原因。”阿不思说,他的嗓音很干涩,“我爱她。我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,恨我家人身上发生的一切——凭什么是我们?”

“我明白,至少明白一点儿。”哈利望着视线内最显眼的东西——山下小镇煤油灯和烛火发出的光,远不像他概念中的城镇灯火那样明亮。几十年后他的父母就生活和埋葬在那里,被毁掉的屋子前有一块木牌,写满因他们的死亡受益的人们留下的祝福语。他幻想过被伏地魔选中、带着伤疤成为救世主的是纳威,而他的父母在站台上亲吻他,送他上霍格沃茨特快。

“渴望实现梦想并不是罪过。”他轻声说,“渴望某人同样不是。”

 

4.

阿不思下山找巴希达借了点盘缠,两人去一家小旅馆投宿。巴希达或许猜到了阿利安娜的死跟格林德沃有关,给钱很痛快,而且没有坚持要阿不思住在自己家。哈利记起一个世纪后她还留着邓不利多和格林德沃的通信与合照,其中一部分后来被斯基特骗去给自己的胡编乱造当论据,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它们拿走。但阿不思当下肯定不想看见它们,而且要告诉阿不思百年后有人趁他无法反驳诽谤他父母,也实在难以启齿。

“我也认为送你去魔法部应该是最后的办法。”第二天早餐时阿不思对他说,显然还是难以对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袖手旁观,“不是炫耀,但如果我找不到办法送你回去,他们估计也没多少能做的。”

哈利哧一下笑了出来。阿不思扬起眉毛,他的鼻子仍紫红肿胀得厉害,导致他的面容颇为滑稽。

“没什么,只是你说话的方式……”哈利摆摆手,“‘不是炫耀’,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我很清楚它真不是。”

“好吧。”邓不利多有点被逗乐了,“总之,在无法把你送回正确时空的前提下,他们可能采取的每一种行动对你而言都很不妙。”

“你是说他们可能悄悄处决我?”

“在最糟的情况下,是的。”

“那听起来没什么错,我的一个朋友曾经给我强调过时空错乱的种种危害。”哈利陈述,“但我确实想尽可能活着,毕竟我上回死的时候做了选择。”

他的故事还没讲到那部分,邓不利多好奇地瞥了他一眼,带着些许昨天完全不存在的活力。哈利很高兴自己能暂时把对方的注意力引开。

“我猜那个‘朋友’不是我。”

“呃,在正确的时空,我和你相差大概一百岁,把你称为‘朋友’会很古怪的。”

“我跟尼可·勒梅相差四百多岁,但他还是把我称为朋友。”邓不利多说,“不过这也可能是他的问题。”

“我认为是你的问题。”哈利实在忍不住笑了,“你天赋异禀,阿不思。”

“人们常这么说。”阿不思掰下一小块面包(不知道是否时代问题,真难吃),语气又变得冷淡,眼神放空。

“你怎么认识尼可·勒梅的?”哈利岔开话题。

“六年级时我给数个世纪以来最伟大的炼金术师写了封信,他回复了。”阿不思答道,似乎他有很多友谊都是如此开始。

 

5.

“我不能理解。”他敢打赌极少有人能从邓不利多口中听见这句话,“我从你出生起就表现得持续令人失望,没能保护好你或者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,也没能让还是孩子的你得到应有的照顾,甚至还让你赴死。但你居然真的去了,而且之后仍然把找我当成第一选择。”

“我还以为斯基特已经够擅长贬低你了。”哈利说。

“你说的听起来就是这样。”阿不思平板地说。

“我不会说你已经做到完美了,没人能做到,但那不是全部。”哈利恳切地注视着那双蓝眼睛,希望能够说服它们相信,“我人生中有许多最重要的东西都是你教给我的,战斗的信念,爱的力量……不像具体事件那样容易描述,但是它们支撑我走到现在。”

现在。”

“我猜我一直在尝试把你教给我的东西告诉你。”哈利摇摇头,“在我失去西里斯的时候,你告诉我,我感受到的痛苦正是我强大的地方。”

阿不思嘴角扯起一个冷笑,片刻间他看上去完全不像阿不思·邓不利多。“显然我那会儿老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”

“说真的,我当时也这么想,但现在我觉得我多少能理解你的意思。”哈利冲动地抓住另一个少年的手,以免对方走开,“选择承受那样的痛苦,带着它走下去,而不是忘记它、逃避它,是人们身上最好的一面做出的选择。你总是选择正确的而不是容易的选项。”

“不是每一次。”阿不思的眼睛飞快地瞥过被握住的手。

“然后你吸取了教训。”哈利对他说,“你这辈子都不曾允许自己忘记阿利安娜,因为你爱她。是爱让你成为后来那个人。”

【彻头彻尾是邓不利多的人。】斯克林杰的声音适时在他脑后响起,而哈利的回答永远不会改变。

 

6.

第一次坐到邓不利多身边的草地上时,哈利没料到情况会发展至他和邓不利多一起踏上旅途。不是说他对此有什么意见,邓不利多是个非常可靠的旅伴,事事都安排到条件允许下的最好,而且见多识广,对各种习俗和传说信手拈来——但毕竟路还是要他们自己走的。

“你——什么——时候——遇见福克斯?”高原地带稀薄的空气中,哈利两手撑膝,太阳穴和肋骨刺痛,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

“你来——告诉我啊。”邓不利多也停下脚步,撑着腰上气不接下气。

缓了会儿,哈利勉强直起身,整了整快把他肩膀一分为二的背包带。“这没写在你的巧克力蛙画片上。”

“随便吧,但我觉得我跟凤凰交朋友不是为了让它给我拎行李。”阿不思打开水壶喝了一口,递给他,“还有大概五英里。”

“我们不能幻影移形吗?”哈利哀叹。

“人只能幻影移形到自己了解的地点,我还以为你知道呢。”他喝水时,阿不思观察着云层和太阳,“贸然幻影移形到没去过的地方,尤其是在地形崎岖的山里,我们可能会距地面好几英尺显形,反应过来前就把脚脖子摔断。”

还是那么有说服力。哈利认命地还回水壶:“知道吗,你这辈子最后做的事之一就是带着我徒手攀岩和跳进海里游泳。”

阿不思大笑了一声:“今晚天气可不太好。如果我们不能在天黑前赶到宿营地,这恐怕也会是我俩最后干的事。”

 

7.

没有旅店的路途中两人常常挤在帐篷里分享体温,不仅仅是温暖的问题,还关系到跟另一个人协力对抗黑夜。这个习惯就此保留下来,偶尔哈利比阿不思先醒,会意识到跟未来的校长睡在一张床上其实颇为诡异,尽管他已经过了会为此犹豫的阶段。

“我在考虑你说的事。”某个清晨,阿不思若有所思地说。

他枕着自己的胳膊,半长的红棕色头发披散在脑袋周围,皮肤好像在晨曦中微微发光。鼻梁上那处哈利眼看着形成的弯曲,似乎只是让阿不思在他眼中更加英俊过人。

“哪件?”他问。

“教学。”蓝眼睛转向他,一个没有矫饰和勉强的微笑,他最近才熟悉的东西,“你好像觉得我在这方面干得不错。”

“你是最好的老师和校长。”哈利毫不犹豫地说,那个笑容扩大了。

“听起来不像我。”阿不思看回天花板,“在上学的时候,我一直对不那么聪明的学生没什么耐心。”

以他的标准,“不那么聪明”的范围怕是相当大。

“你可以先试试看。”哈利提议。

阿不思轻轻摇头:“不是现在,也许再过几年,等我准备好承担责任。”

“好吧。”哈利翻身趴着,晃悠小腿,“我可以告诉你你会干得很好,但我估计那没用,而且我也没真正上过你的课。没准你就是因为课上得太差转行去做校长的。”

“那你呢?”说笑了一阵,阿不思突然问,“我们一直在找送你回去的方法,但已经快一年了,进展不大。你或许该考虑开始在规划自己在这个时空的未来的基础上继续。”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哈利茫然了一下,那么久了吗?“我从前想做傲罗,但我在这里根本没有成绩单什么的。而且我也不确定我到了这儿还想不想当傲罗。”

“你有没有考虑过做教师?”阿不思又问,哈利吃惊地瞪着他,“你有教学经验,我也觉得这行很适合你。如果我们继续一起旅行,你的履历会跟我一样,霍格沃茨的背景审查不像魔法部那么严格,我们可以说你从前在家自学或者是留学生。”

“撒谎不像是教书育人的好开端。”哈利勉强开了个玩笑,感觉脑子乱成一团。他要在这个时空生活下去了吗?以垂老的模样与自己的父母相遇,甚至或许到他老死罗恩和赫敏都没出生?还有金妮……他们分开之后发生了太多事,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无论在物理还是心理上,似乎都已经非常、非常久远了。

但如果他回去,回到一个只存在“邓不利多”的画像的时空,那会不会像是失去了同一个人两次?阿不思会想念他吗?他记忆里的邓不利多是否也会改变呢?

“而且我对分享你的履历也没底气。”他又说,“我知道你靠自己完全可以做到,我并没有帮你什么。”

“不,哈利。”阿不思柔声说,“你都想象不到你帮了我多少。”

那个充满感情的、动容的眼神直深入哈利的脏腑,令他的呼吸为之停滞。哈利吞咽了一下,想起自己刚才理所当然地认可了“一起旅行”的部分。

 

8.

“你是那种好人,倾向于选择需要你的人,而不是你需要的。”另一个盛夏,烈日炎炎,他们的双足都浸在清凉的河水中。阿不思注视着他,信赖而又不安。

“或许吧。”哈利以指腹轻触他面颊,缓解双方的紧张,“但此时此刻,在这里,我需要你。”

或许他不该迈出这一步,但感觉上这是全世界最正确不过的事。

 

(全文完)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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